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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通讯!名师与他的高徒:面貌大不同 精神暗相通

来源:北京青年报  

展览名称:门人半知己——齐白石 于非闇 王雪涛花鸟心意境

展览时间:2022.6.30-9.18

展览地点:北京画院美术馆三、四层展厅


【资料图】

北京画院《门人半知己——齐白石 于非闇 王雪涛花鸟画新境》近日开展。北京画院作为全国收藏齐白石作品最丰富、最全面的机构,几乎每年都会围绕齐白石举办展览,主题有齐白石的绘画、书法、篆刻,也有他的交往和人际关系。

2020年北京画院曾举办《知己有恩——齐白石的师友情缘》展览,围绕齐白石的六位知己之人(胡沁园、王闿运、陈师曾、瑞光、梅兰芳、徐悲鸿),其中有齐白石的老师、朋友、学生。“知己有恩”和“门人半知己”都取自齐白石所刻印章印文,这次的“知己”则聚焦齐白石的两位弟子——于非闇和王雪涛。

亦徒亦友

何以齐白石反复刻制以“知己”为内容的印章?或与他个人经历相关。齐白石能取得巨大成就和声誉,在他人生不同时段出现的各位“知己”所起作用不容小觑。作为艺术家,齐白石起点不高,最初只是一名乡间雕花木匠,如果仅偶然得到一本《芥子园画谱》,而没能得到胡沁园的教导与赏识,或许无法步入艺术之门;没有王闿运的提携,或许也不会建立起初步声誉,也不会出湘潭到北京。在北京,朋友夏午诒帮他落脚,但没有画坛宗主陈师曾推介,齐白石或许也无法在北京真正立足。亦友亦徒的瑞光和尚带给他精神上的慰藉,梅兰芳以师礼事齐白石,用声望帮他打开局面;徐悲鸿邀请他授课并大力褒扬,让他获得学术上的认可。敏感细腻的齐白石,不会忘记这些适时走进他生命的“知己”,他用自己的方式把他们留在艺术创作中。

20世纪前期,北京画坛出现了几个有影响力的艺术社团,艺术期刊出版方兴未艾,以北平艺专为代表的现代艺术教育出现并成熟。结社、出版、新式教育成为艺术发展和艺术家涌现的重要途径。同时,最传统的师徒关系仍发挥着重要作用,师父传授技艺之外,也为弟子出道成名推波助澜。齐白石曾多次在题画中惋惜早逝的瑞光和尚,也对李英(苦禅)说过“英也夺我心”,娄师白、许麟庐等也多有与老师间情谊的回忆。

齐白石看重与弟子的关系,但也不是所有弟子都使他满意,他曾在一方印章边款上写道,“有一二少年皆受业于余,学成自夸师古,背其恩本,君子耻之,人格低矣”,而“凡我门客,喜寻师母请安问好者,请莫再来”,这两种弟子让老人动了不小肝火吧。

在批评“一二少年”的这方印章边款中,齐白石还写道:“中年人于非厂刊石真工,也余门客。”于非厂即于非闇,早年就读师范学校,曾从民间画师王润暄学画,并学习制作颜料,早期作品以小写意花鸟为主,也作山水。1929年从齐白石学习篆刻、山水画,时年40岁,正在做美术教员,还没有开始奠定他美术史地位的工笔花鸟画创作(始于46岁)。

于非闇不像王雪涛作为齐白石弟子的身份更为人熟悉,王雪涛虽小于非闇14岁,如按入门先后却算师兄。1922年王雪涛自保定直隶省高等师范手工图画专修科毕业,考入北平艺术专科学校,先学西画后改修国画。1923年王雪涛和同学李苦禅同时列入白石门墙。

《门人半知己》展共分四部分,第一部分为“溯师承”,从胡沁园与齐白石的师徒关系入手,再介绍齐与于、王的关系及二人从齐白石所学的成果,有于非闇用齐白石所授雪景法描摹寒梅、喜鹊的《四喜图》,有王雪涛以齐方法所画白菜、不倒翁等。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单元有一幅王梦白画的蝗虫、谷穗。对于于非闇,王梦白是故友;对于王雪涛,王梦白是老师。而齐白石、王梦白都曾画《背面仕女图》,用同题画作暗暗较劲,是当年北京画坛一桩著名公案。以王梦白的一幅作品串起展览中的三位画家,也见策展人巧思。

师古化古

艺术成熟期的于非闇、王雪涛,与齐白石风格、样貌大不相同。齐白石以大写意名世,王雪涛精于小写意,于非闇是工笔花鸟大家。两位学生与老师不同,那老师作用体现在哪儿?“溯师承”中展示的作品是技法上的学习,技法之外,则是创作取法上的影响。展览第二部分“法古人”、第三部分“师造化”所呈现的正是三人取法上的选择。

临摹是学习中国画的重要遵循。齐、于、王都重视临仿古人,只是临仿对象不同,或者临仿对象相同、呈现效果不同。齐白石有在青藤(徐渭)、雪个(八大山人)、老缶(吴昌硕)三家门下为走狗的名言,本次展览主要展示了他对八大山人的临仿。1905年齐白石中年时在南昌见到一张八大山人画鸭真迹,临摹一张,后来失去,75岁时重做《追摹八大山人鸭图》。从这张画的题字内容能看出老人对失去原临作的怅然,和对原作的反复回忆和回味。终究齐白石突破八大山人的冷逸风格,创造了大写意花鸟热烈而生机勃勃的新面貌。齐白石说,学古人,要学到恨古人不见我,不要恨时人不知我。

王雪涛也临摹徐渭、八大山人,能看出他的临摹不完全拘泥于原作,而展现出自己的面貌,亦如他所言,“临摹主要是理解画理,既可忠实于原作,也可改动他的缺点。临摹要解决的问题必须明确,收获也就更多。”王雪涛临摹中要解决的问题,或许是通过临摹找到中国画的规律和方法,来帮助形成自己的面貌。

于非闇的临仿,主要集中在对宋画的学习,兼及对缂丝等古代丝织品的学习。在宋画中又特别重视对宋徽宗赵佶的学习,不仅学习他的绘画,也学习他独特的书法瘦金书。于非闇曾说,“我的学习是以宋元以前为主,以赵佶为中心环节来进行研究需分析。”因于非闇的巨大影响,自他后瘦金书一定程度上成为工笔花鸟画题字的标准字体,学工笔花鸟而不学瘦金书仿佛少点什么。

于非闇临仿之作力求准确,但也并不只求准确。本次展览中他临仿赵佶的《御鹰图》,题字、印章均力求与原作相同,而鹰眼部描绘,则似受到西画明暗关系处理方式的影响。于非闇是将临仿当做创作看待的,这也是历代中国画家一种普遍认识的继承。

在“师造化”部分,三人也展示出三种不同写生方式。齐白石善写生,他说过其画虾是多年观察所得,别人达不到,并以之为傲。他的写生多是传统“粉本”方式,以墨线勾出形态,在不同部分标明此处应用何种颜色,画时要注意什么,勾线亦常涂涂改改,力求找到最佳效果。王雪涛有西画基础,在艺专学习时也是先学西画后改国画,他的写生非常准确,与现代美术教育中的速写没有什么差别。北京科教电影制片厂在其晚年摄制的《王雪涛的画》中,有他在中山公园写生的影像,从中也可见写生功底。于非闇写生是国画白描式的,专注北京地区植物、花卉的描摹。他常年养鸽子、观察鸽子形态,也使得笔下的鸽子形象准确生动。

有志有趣

如果“法古人”“师造化”还侧重在一手伸向传统、一手伸向现实的学习,“言心迹”部分则更多艺术家自我表达。居京几十年齐白石乡情难忘,他对故乡的恋念体现在对故乡风物的反复描写,星塘老屋、故乡农人、祖父送己上学的情景。本次展出的《柚》中题写的“家园未剩闲花地,橘柚葡萄四角多。安得赶山鞭在手,一家草木过黄河”,便是这种依恋的展示。白石老人超级热爱在题画中表达自己的观点,不仅是怀乡,还有对社会现实的不满,对官场腐败的讽刺,对蔬果白菜的热爱,本展中《不倒翁》《白菜蘑菇图》便是此类作品。

于非闇也喜欢在画上表达观点,与白石不同的是,虽然白石木匠出身,却爱作诗,诗作之外的题跋也是传统文人式的。于非闇在题写诗文之外,所书内容、风格更像他曾从事过的职业——记者(于非闇曾主笔《晨报》副刊,以“闲人”等笔名发表大量文章。其中写钓鱼、种花、养鸽的文字,结记为《都门钓鱼记》《都门艺兰记》《都门豢鸽记》《都门蟋蟀记》,合称“都门四记”)。而其在题跋中对民国风格白话文的广泛运用,在同时代画家中也不多见。前面提到王梦白所画蝗虫,于非闇的题跋写道:“于以见旧社会之不养人也。”《心里美》中题“环北京产萝卜,味甘而脆,色尤艳美,有所谓心里美者胜他种,今年生者尤硕大”,纯是民国记者口吻。其画跋中写萝卜、崇效寺牡丹及各类北京花卉、植物、鸽子品种沿革、变迁的文字,可以跳出画作,当作北京风物史料看待。

王雪涛不喜在画中做长题,题目、年款之外不多做诗文,或是全部想法已在画中故不必多说,抑或画家性格如此。三人之不同,从题跋中也可见一二。

齐白石弟子众多,有的面貌上与他近似,如陈大羽、娄师白、王铸九等,有的面貌与他很不相同,李可染、于非闇、王雪涛均为此类,他们都从师长处获得了技法的教授和取法的引导,更重要的是审美和观念上的提点、教化,结果却大异其趣。策展者专门选取两个和齐白石如此不同、又取得很高成就的弟子(两人同样有许多后学和再传人,继承了二人的面貌),想是在验证展览前言中所引齐白石名言“学我者生,似我者死”,和齐白石推崇的吴昌硕所说“学我,不能全像我。化我者生,破我者进,似我者死”。

关键词: 北京画院美术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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