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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天微动态丨张大千在上海的足迹

来源:解放日报  

海上拜名师牢筑根基


(相关资料图)

祖籍四川的张大千(1899—1983),后半生漂泊,最后在台北筑起了摩耶精舍。但翻阅他的传记年谱,发现上海于他也是因缘匪浅——上海有他参佛悟道的名寺古刹,有他受益终身的恩公贤师,有他魂牵梦萦的红颜知己,还有不少艺术界的好友良朋。

1917年,张大千18岁时,第一次从重庆来到上海,想留在这里学习书画,但由于家庭反对,就从上海坐船东渡日本,进京都公平学校学习染织技术,一直到1919年夏天,才从日本回国。这年秋天,他和弟弟张君绶一起又来到上海。

经介绍,张大千和弟弟张君绶在上海拜衡阳名士、著名书法家曾熙为师,曾熙还把他们介绍给了自己的好友、同样是书法家和光绪年间进士的李瑞清(清道人)为学生。

在当时的海派书画家中,曾熙、李瑞清并称“曾李”,是耀眼的双子星座。曾熙既是大儒也工于四体,尤以魏碑及金文见长,60岁后用篆隶笔意作画,别有逸趣。对于张大千这个弟子,曾熙格外器重,为他改名取字。李瑞清曾任南京两江优级师范监督兼江宁提学史,他的书法融汇汉魏六朝,尤擅隶书。以前任职时,每次有他亲笔书写的布告贴出,常被学生或同僚悄悄揭下收藏。李瑞清精选汉魏碑版拓片,嘱咐张家兄弟以双钩临写,又要他们集其中佳字为联,深入结体和章法的奥妙。他还根据自己长期学习书法的经验,结合历代书法变化,向张家兄弟细数中国书法的源流和发展过程,如何观察、分析、临摹、掌握各种字体的特点和规律,这让张大千茅塞顿开、迅速长进。他在李瑞清的指点下,结合自己所爱所长,慢慢融合隶篆魏碑、狂草真楷,终于形成了自己苍劲飘逸的“大千体”。

曾李二师作书之余,间中也喜作画。李瑞清酷好八大山人,喜欢按其笔意写花松竹石;曾熙则好石涛,仿其特点画山水松梅。张大千本来就喜欢绘画,常常按他们的喜好求教,师生之间自然更加投契。李瑞清有个弟弟李筠庵,善仿制古画,张大千也从其学习临古似真的技术,呼之为“三老师”。张大千善于模仿八大山人和石涛,就是从这里开始的。晚年,张大千在他位于台北的画斋摩耶精舍内一直悬挂着曾、李的书画,终身尽孺慕之礼。

松江禅定寺落发为僧

在上海拜师学艺的同时,还发生过张大千出家百日的趣事。

张大千曾与表姐谢舜华订下婚约,可惜她在张大千在日求学时突然病逝。家里后来又给他续聘倪氏女,但又因倪家姑娘患病而退婚。经此打击的张大千觉得人生无常,苦闷到了极点,加上他本来就对佛学有兴趣,于是决定削发出家。1919年底,张大千悄然跑到松江禅定寺落发为僧。主持逸琳法师为他取法号“大千”,意为“三千大千世界”,这也是张大千最为人熟知的名号。

为了经过传戒等佛教仪式领得度牒成为正式出家人,张大千从松江一路募化到宁波,在当时佛教界声望很高的观宗寺谛闲老法师门下讲经说法、论道参禅。不过,到了剃度大典上,他却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烧戒,又跑到西子湖畔的灵隐寺。他写信给上海的朋友,诉说自己当不了正式和尚的郁闷。朋友来信建议,不妨来上海附近的寺庙中挂单,又方便和朋友谈文论艺,解除禅修生活的岑寂。张大千欣然同意。当他按照约定乘火车来到上海北站时,在火车站被二哥张善孖抓到了。他这才恍然大悟,是中了朋友的“圈套”。

情缘大风堂一生知己

石门二路158号有一幢灰砖外墙欧式建筑,墙上还有一块石碑,刻着“海上大风堂旧址”。

“大风堂”是张大千和二哥张善孖共同的堂名,出自明末清初南京画家张风(字大风)。张大风人物、山水、花卉、肖像无所不能,兄弟俩深感钦佩,就把堂命名为“大风堂”,他们收的弟子也都称为大风堂弟子。

石门二路158号,原是宁波来沪富商李薇庄的寓所。1920年,张大千在这里结识了李薇庄之女李秋君。张大千自言:“宁波李家,名门望族,世居上海。我在上海的日子,多半住在李府做客……李府三小姐李秋君,是沪上才女,家学渊源,诗词书画皆能。若问谁是我的知音,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复说,李秋君!”

李秋君,名祖云,字秋君,以字行,和张大千同庚,上海务本女子中学毕业,初师从女画家吴淑娟学艺,斋名欧湘馆。她是当时上海滩的才女,诗词书画都当行。两人相识后,她常常和张大千一起谈论书画,很有共鸣,再加上李府有不少书画收藏,所以张大千时常过来借宿,潜心钻研。自然而然,这一对与丹青为伴的人惺惺相惜。出身名门望族的李秋君对张大千以礼相待。每当张大千离开上海外出办展或行旅写生时,上海诸事多拜托秋君。

张大千曾拜托李秋君在上海静安公墓替他订一寿穴,相约死后邻穴而葬。大千为秋君写了碑文:“女画家秋君之墓”,秋君也为大千写了碑文。张大千和李秋君同岁,1948年,他们俩俱届半百,张大千生日在5月,李秋君在9月。张大千8月底坐飞机到上海为李秋君贺生日。“大风堂”弟子们闻讯纷纷为两位老师置办寿礼,上海友朋也前来祝贺。张大千挚友陈巨来将两人名字刻入“百岁千秋”贺章。在寿庆仪式上,大千、秋君当场合作一幅《山水图》,钤盖此章,并相约各绘50幅,合作50幅,互相题款,均钤此印章,举办一个两人画展。这两个愿望,因张大千1949年离开大陆而未实现。

如今的大风堂,已经是普通民宅,只留墙上的碑文和弄堂口大大的“大风堂”三字。从北面的门口走进去,只见墙上半人高的木质护墙板,昭示这里曾经的华贵。从南面眺望,尖顶下面的窗口,是否曾伫立过张大千和李秋君并立的身影?

寓居西成里徜徉艺海

在当时大师名家云集的上海,张大千还是初出茅庐的新人,如何进入艺坛并占有一席之地?也巧,1924年秋,上海著名雅集“秋英会”的主人赵半皮听说张善孖有一个小兄弟张大千也擅长书画,就再三嘱咐张善孖把他也带来参加。雅集当天,张大千兴冲冲地前往。艺坛前辈邀他绘画、题咏、写字,他都一一接下,无论山水人物花卉走兽,还是工笔写意或没骨,无一不是信手拈来。这次“秋英会”后,上海文艺界无人不知张大千这一号诗书画均拿手的新生代才子。

1925年秋,在上海宁波同乡会馆的大厅里,27岁的张大千正式举办了他丹青生涯中的第一个画展。

这些山水、花卉、仕女画等都是他在一个月之内画成的。张大千由此在海上画坛声名鹊起。他还采用了一种新颖的“盲盒式”卖画方式:展品不分类别、繁简,每幅都标价20元,订购者一律编号抽签决定。张大千说:“每张画我都是用心画的,所以价钱一样,抽签分配也算公平。”一百幅作品很快被售空。

1927年,29岁的张大千迁至西成里16号,正式开始了他在海上鬻画从艺的生涯。16号是一座灰色的两层楼小洋房,他住在楼下,而楼上则住着当时已是大名鼎鼎的书画家黄宾虹。隔壁的17号住着他的二哥张善孖,两家的客堂互通,当中放着一只大画案,成了兄弟俩共同的画室。就在这里,张大千徜徉艺海,交游广阔,吴湖帆、黄宾虹、谢无量、谢稚柳、郎静山、徐悲鸿等都是他的座上宾。张家兄弟寓居西成里5年,直到1932年才搬到朋友借出的苏州网师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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