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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码安排有讲究 环球短讯

来源:北京晚报  

观众不能承受之“悲”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前段时间,笔者重温了相声大师马三立的弟子、天津曲艺团相声艺术家于宝林与冯宝华合作演出的《哭四出》。这个相声段子说,一个热爱京剧的观众,没看今天剧场演出什么戏码,兴冲冲买了票就进去坐下了。今日是四个折子戏。大幕拉开,第一个折子戏是京剧《秦香莲》中的“杀庙”一折,当武士韩琪提着明晃晃的钢刀,一定要把秦香莲母子女三人活活杀死的时候,秦香莲热泪横流、苦苦哀求。这位观众是个性情中人,也是热泪盈眶。第二出折子戏开始了,是京剧《白毛女》中的杨白劳卖女儿喝盐卤一折,老生扮演的杨白劳呼天抢地、痛不欲生,最后把盐卤一饮而尽,一个硬僵尸倒了下去。这位观众看得心里难受,鼻酸心痛,颇想下一个戏换换样,放松一下,可别再是悲剧了!

不料,一阵锣鼓过后,幕一拉开,下折戏竟是《孟姜女》中的最后一折:孟姜痛哭修长城被砸死的丈夫!台上的旦角哭得涕泗横流,有如泪人,这位心软的观众也是热泪夺眶,不住拿手帕擦眼泪。好不容易这折戏完了,要上大轴了。这位观众心中暗自想:千万换换样吧,别让我再哭了,再流眼泪真会把我哭出高血压了!最后,大轴上了,上来一位手拿要饭碗的乞讨贫妇人,一看就知道,这是《祥林嫂》最后的一场:祥林嫂贫病交加冻饿而死。一看是这个戏,这位观众咬咬牙,站起来就走,撂下一句话:从今往后,我再不花钱到剧场买哭来了……

三十多年前,笔者还在剧场里看过这个《哭四出》的相声段子。那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,天津市曲艺团来北京演出,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常宝霆和白全福合作演出《哭四出》,也是4折哭戏,不过说的是评剧。头一折戏也是《秦香莲》中的“杀庙”,第二出戏是《杜十娘》中的最后一折“杜十娘怒沉百宝箱”。第三折戏是《井台会》中的“李三娘打水”。最后大轴没变,还是《祥林嫂》,女主角以死控诉旧社会的黑暗本质。

虽然常、白二位是逗笑的名家,学白派(白玉霜)唱腔是维妙维肖,可笔者当时就想,如果我是那位听《哭四出》的观众,我也会听不完就“起堂”了!

安排戏码

不能全是一个行当

安排戏码,如果一场全是喜剧、闹剧,观众进剧场就笑,乐不可支、捧腹大笑,大概也是太累。一个晚会,如果全是文戏,西皮、二黄、反二黄唱个够;全是武戏,长靠短打,应有尽有,舞台上打一个七荤八素,翻一个暴土狼烟儿,长了,观众也会腻歪。不仅如此,一晚上,一个行当,要生全是生,要旦全是旦,要净全是净,一行唱到底,听两回,观众也会嘬牙花子……

不过,几十年前,北京梨园公会还真组织过一场全是一个行当的《丑角大会》和《花脸大会》。那时,遍请当代有名的丑角和净角,在一个晚会上演出他们的拿手剧目。据说当时的观众是很踊跃的,一票难求。这可是同一个行当表演到底的安排,那是成还是不成呢?笔者认为,这样的戏码,可偶一为之,经常这样安排,观众就不来了。

上百年的京剧史中,类似的演出也就组织一次两次,不能经常组织。如1948年前后,还有许多名武生组成《武生大会》,演出的全是各式各样的武戏,当时特受观众的欢迎,每天客满。这难道不是同一个行当,只演武戏,也很受欢迎吗?但这也仅仅是昙花一现。没有多长时间,武戏演员就各奔东西,星云流散了。为什么?因为整天演武戏,演员整天玩儿命,日子一长就会出问题。多好的老生,也不能天天唱《打金砖》;多好的武生,也不能天天演《伐子都》,时间一长,一个失神就会出要人命的事故。《武生大会》就这么十几出武戏来回翻头演,观众看腻了,而让演员们在一个起跑线上玩命,也是毁角儿的坏主意。

剧院剧团安排戏码,那真是一门学问。相声《哭四出》就是个典型例子。一个晚上的剧目安排,首先要考虑观众的审美享受,观众听觉和视觉的承受能力。安排的戏码如果是一个类型、一个风格,也就是内行说的“一道汤”,就会让观众反感。而且,长期在一个起跑线上跑,演员不能尽量表现自己的技巧和特长,只能硬拼,时间长了也受不了!

行当俱全 各显其能

那么,应该如何安排戏码呢?翻开过去的中国京剧院、北京京剧院的节目单,会看到剧目安排非常讲究:既想到了观众,也照顾到演员。一个晚会的演出,一般都是丰富多彩:喜怒哀思惊恐忧,各种情绪都会有所考虑。舞台呈现上,要本着生旦净丑各个行当俱全、文武兼备唱做兼擅的剧目来安排。内容上,绝不安排千篇一律、大同小异的类型剧目;呈现上,演员们八仙过海、各显其能!

传统戏如此,新编戏也应采用这个模式,才能受观众欢迎。当年,笔者看北京京剧团的演出,传统折子戏剧目的安排一般是:开场是杨派名武生杨盛春一出武戏,第二出由老旦泰斗李多奎一出老旦戏,接下是名旦梁小鸾青衣戏,或名旦陈永玲的花旦戏。最后的压轴、大轴戏,分别由艺术家谭富英或裘盛戎的老生或花脸戏倒换着唱。您看这戏码,安排得多么地道,剧目花样翻新,演员各尽所长,所以观众爱看。

新戏《将相和》,尽管是生净并重的一出文戏,但在戏中腰,还要安排赵将李牧和秦国兵将一场大开打,使这出戏成为有文有武的好戏。再如北京京剧院的《赵氏孤儿》,马、谭、张、裘四大头牌全樑上壩;中国京剧院演出的现代戏《白毛女》,李、袁、叶、杜四大领衔主演一齐上阵。为什么这么派活?就想让观众欣赏到各行当中最好的演员组成的好戏,所以这两出戏成为两院的保留节目,存得住,留得下,唱得响。

安排戏码也可“蹭热度”

如今,优秀的电影或电视剧影响力惊人。商家看到了商机,马上生产与这些优秀作品有关的衍生作品,如礼品、玩具、服装、手饰等,往往借着影视剧的热度大受欢迎。更有甚者,还会制作类似的影视作品。当下还有个专用名,叫“蹭热度”。“蹭热度”,可以是“蹭”同时代的作品,也可“蹭”过往的作品。例如电影《满江红》,便可以说是“蹭”了岳飞的热度。张艺谋导演表示,表现“岳母刺字”的故事,是他儿时的梦想。而影片在二千人集体朗诵《满江红》,更是体现出了经典作品的影响力。

由此,笔者想到,今人可以“蹭”古人的热度,那么反过来,传统作品有没有可能“蹭”今人的热度呢?我们在安排京剧戏码时,能不能眼观当下,也“蹭”这些新兴艺术作品的热度呢?

京剧有岳飞的剧目很多,如《满江红》《岳母刺字》《镇潭州》《枪挑小梁王》《挑滑车》《小商河》等,这时候不安排演出还待何时?再如大火的电视剧《狂飙》,何尝不可“蹭”?京剧中也有很多反腐、扫黑主题的剧目,如《黄金台》《审潘洪》《疯僧扫秦》《打严嵩》《审头刺汤》等等,无情鞭挞伊立、潘洪、秦桧、严嵩、严世蕃等大奸元凶,和《狂飙》可说是古今同材,如果眼下安排这些戏码的演出,那可是“戏正逢时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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